欠给不二老师的文评终于还是拖到了最后一天,期间有过三次新建文档、打开文章、重新阅读的过程,但终究是没出结果。
原因纯粹是这两篇本不是我擅长捕捉的方向。
但我还是被迷住了,并且迫切的想要记录下来然后跑到不二那里求夸夸。
不管你承不承认,ddl绝对是生产力最大的动力机油。尤其是自己亲口说过的,所以,来吧。
一. 不要跨进那条河
-我们走在河畔
看看谁的脚即将踏入
踏上岸或者踩下水-
“在无尽黑夜中短暂交付过的真心,就由我来替你们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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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哪来答案
哪来的答案?结局早就定好了。
再来一次我就陪你再来一次。
这一次我会悄悄告诉你:
新年快乐,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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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爱不二,就像爱吃棒棒糖
不二的文字,道理逻辑抓的切入口都很漂亮,像一个优雅厨子,精妙规范却也没受拘束,日常之中一口下去还能给你不少小心思。
必须要单独提一嘴的就是场景描写。真实、自然、流畅,这三个不知道封存在我记忆哪个角落的高考答题套词评价给不二却是莫名准确。她构造的场景就很像你坐在一辆朋友开的车,摊着眯缝眼看车窗外的线条光影,眼睛不用动,景象流星样的划过,你绝不惊慌。
哎,反正这个能力我完全莫得。
然后呢,不二老师,我极其想说的啊,就是,我觉得,您真的很厉害您知道吗?您把所有的内容都说了,赖着山川河流甚至裹脚布,您都说了。别人这样说会显得很满,显得冗余,但您没有,但您都说了。
您这样做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我没得说了。
我没得说不重要,它也只有一个缺点就是我的文评作业怕是交不了了。
所以啊,我这篇其实是个假条,用来解释我为啥没交作业的,嘿嘿,没想到吧!
这篇啊,字数少可耗时多。我看着这不到八百字的假条就很欲哭无泪,呜呜。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就算没交上作业老师你也得夸我(想骂也行)!不然我就赖着你不走了,略!
现象级纪实文学
全文8k+ 勿上升
————
00
我好爱你啊,从我第一面见你我就爱你。
01
许嵩坐在去有谱村的车上时还有点缓不过神来,他想自己果然是堕落到了极点,现在追人都追到综艺上去了。
他偏过头,窗外是飞速闪过的绿化树、行人以及高楼大厦,被他远远地甩在身后。像是记忆里的他,一个人在没有观众的剧场里演着暗恋的戏码,而主角是看不惯这些悲情戏的留洋歌手,早早地就甩开了积灰的舞台和忽明忽暗的白炽灯泡。
许嵩总是会想起那段日子,这并不是因为它有多美好,反而是因为它足够难堪。直至如今他仍能用他贫瘠的语言描绘出它的每一分每一秒,它渺小、柔软、泪水与荣耀并存;同时他也很长,长过滥俗的午夜八点档和令人作呕的裹脚布。
它让许嵩知道——顺序,真的是人生不可违逆的一项规律。
02
2011年10月,25岁的许嵩在第十一届全球华语歌曲颁奖盛典上见到了薛之谦,他属实是没想到这个嫩生生的人居然比他还大三岁,好吧,算人家比他会保养。他俩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歌手,在一众前辈面前显得暗淡无光,许嵩觉得自己尤其!他说不出好听的话,也热不了场子,大多数时候都是默默的坐在自己靠后的位置上闭目养神。可薛之谦和他着实不一样,他有病。
这并不是许嵩骂他,而是薛之谦真真切切地是个人来疯。他太活泼了,这是许嵩对他的第一印象。28岁的人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像是二十出头的小年轻一样横冲直撞,在领奖台上手舞足蹈,和别人都不一样,很难不让人记住,就像他获奖的歌曲名一样。
六个月后,许嵩在东方风云榜的颁奖典礼上又看见了他,他还是那副老样子,蹦蹦跳跳的穿梭在人群之中,连获奖的歌曲都还有上次那首。这让许嵩有点恍惚,那感觉就像这六个月是眼花了一样,他一眨眼的功夫,就跳过了六个月看到了上次的他。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人已经被戚薇领着走到他面前来了。
“嘿,老许,发什么呆呢!”
“没什么。还没恭喜你呢,大演员~”
戚薇和他算是同批进的海蝶,但你知道的,音乐这条路太难走了,少有人能出人头地,好在她运气还不错,被人看中去拍了电视剧,现如今混的也是顺风顺水,叫一声大演员也不为过。
“诶~哪里哪里。我这叫双栖发展。”
许嵩听了微微一笑,接着目光就转向了她身边的人。
“啊,对了,这是我朋友薛之谦,大才子一枚~介绍你俩认识认识。”戚薇说着手揽上他的肩膀。
“你好,许嵩。”
“你好,我叫薛之谦。谦谦君子的之。”
许嵩听着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好,我知道了。”
上台领奖的时候,许嵩下意识地站在了薛之谦的侧后方。他看了眼前面人的后脑勺,不由得想:还是我要高一点。
03
许嵩看着手机里薛之谦发来的短信揉了揉额角,然后回了条语音。
“嗯,现在的词我觉得已经够好了,但是编曲方面我想你可以再思考一下,过于模式化的贴合除了让它烂俗以为体现不出任何个人的理念。”
放下手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也许,你适当的减少一些乐器的使用,改用钢琴铺底音会好一些。”
许嵩搞不懂为什么会有人晚上十一点还不睡觉,熬夜搞音乐真的不会猝死吗?许嵩不清楚,许嵩已经睡着了。但许嵩睡得迷糊的时候也会想:特么的,早知道上次不听戚薇的话加联系方式了。
后来零零碎碎的又聊了三两次,许嵩也客套的帮忙转发过他的店铺上新消息。许嵩想,他俩或许算得上是朋友了,不是很亲近要好,但是偶尔可以聊聊;可后来许嵩才知道,他从来就没了解过薛之谦,更准确的应该是说,薛之谦从没让他了解过他。
04
南方的冬天来得好快,一场秋风一场雨,冬天就来了。
许嵩穿着厚厚的鹅毛羽绒服出门去赴友人的约。冬吃萝卜夏吃姜,一群人围在铜锅边吃萝卜汤底涮羊肉,许嵩很快就热了起来,他脱掉羽绒服,里面穿的是一件蓝白相间的针织毛衣,铜锅咕噜噜的滚着,热气向上飘起又往四周散开,很氤氲,他取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水雾。
对面的一个女性好友正刷着微博,忽然间发出一声感叹“哇,薛之谦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挺喜欢他的歌来着,呜呜呜。”
‘薛之谦结婚了。’这是许嵩从别人那里听来的消息。
他听到这句话时有点愣神,他拿出手机翻出和薛之谦的聊天界面,显示上次聊天是在2013年2月,可现在已经是2014年的冬天了,算起来也有将近两年没有联系了。
“他是近期结婚的吗?”许嵩突然问道。
“啊?”友人不解地抬起头。
“你刚不是说薛之谦结婚了吗?是什么时候?”
“怎么,你和他认识?”
“嗯,见过几面。”
“我看看啊....报道是说,好像2012年就结婚了吧,这次是不小心被记者拍到了。嘿,看不出来啊,老许,你还挺八卦。”
许嵩笑了笑,又随手滑了滑手机,他发现原来他和薛之谦在加上好友之后也就维持了那么小半年的联系,而这小半年也就零碎的聊了那么三五次,是三次还是五次呢,好像都差不多。怪不得这么久没联系自己没啥感觉呢,感情自己把这人都忘记了。
他登上许久没上的微博看了会好友圈,事易时移,大家的状态都有些起起伏伏。但不可否认的是——薛之谦的的确确地红了,红透大江南北。
他好像是一只翅膀受伤的大雁,蛰伏在南方冬天阴冷的芦苇荡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后来伤口终于养好了,春天来了,一场春风吹过,他从芦苇荡新生的嫩尖上掠过,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头也不回的飞向天空,飞向北方。
许嵩叹了口气,白色的哈气和铜锅上升的雾气纠缠在一起,被店内的通风口一道卷走。
05
2015年6月11日,海蝶签下了薛之谦,听到这个消息时许嵩刚好在北京,他略带兴味的挑了挑眉。第二天回公司的时候在电梯口碰到了人,他默默地打量了一番,发现这人和两年前也没什么不一样,没胖没瘦,没高没壮,浑身上下还是一股子冲劲,跟个小孩似的,完全看不出来是已婚男人的样子。
薛之谦也正不自在着呢。他想:旁边这人谁啊?我好像不认识吧?难不成他认识我?是我粉丝?别看了,兄弟,我鸡皮疙瘩起来了。
“那个......你好,我是薛之谦,请问你是?”薛之谦忍不住开口。
许嵩看着伸到面前来的手抿了抿唇,好家伙,感情人家这是压根就不记得他了。
“许嵩。”他抬手轻轻握了一下。
“啊~你就是许老师啊,不好意思,刚没认出来。失敬失敬,久仰久仰。”
“嗯。”
薛之谦:......
好,气氛莫名的尴尬了起来,薛之谦觉得这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那个,许老师,要不...加个联系方式?”薛之谦试探着开口。
许嵩转头去看他想说我已经有你的联系方式了,你贵人多忘事忘记了我可没忘,但不知为何骨子里那点子恶趣味突然冒了出来。
他说“好啊,你扫我。”
薛之谦扫完码后问“许老师,你收到申请了吧?”
许嵩看着手机里冒出来的‘许老师,我是薛之谦’的好友申请默默的说了一声嗯。
薛之谦讪讪地点了点头,他觉得这是自己聊过的最干的场子了,谁来救救他!
“你这是新款手机?”
“啊?”
许嵩又说“我说你这手机,新的?”
薛之谦拿着手机摇了摇“昂,之前那个手机我出去夜跑的时候,连手机带卡一股脑掉黄埔江里去了,索性就换了新款的。许老师也想换手机吗?我觉得这款还挺好用的。”
“嗯。”
许嵩想了想又挤了一句“暂时还没有想法。”
06
15年9月,‘薛之谦离婚了。’这和知道薛之谦结婚了一样都是许嵩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他想着自己大小怎么说也是个总监,关心一下公司职员没什么问题吧?嗯,没问题。
“那个....看报道说你离婚了?你不要紧吧?”
“没事的许老师,我还好,没什么事情。”
“嗯。”
好吧,许嵩也承认这确实看上去有点尴尬,不相识的上司给你发信息问你的离婚消息,换谁都会不自在。
许嵩想了想又说“要不,我跟公司申请给你放几天假,你出去散散心?”
“许老师,你大概是没看到我是净身出户的吧,再给我放假不接工作,你就会在街头看到我活活被饿死的躯体。”
还没等他回呢,对方紧接着又发过来一条“许老师,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谢谢你。不过你不用关心我什么,我并不会感觉到伤心或者是委屈,我只是觉得有一点遗憾。同样,你也不用因为我离婚了,还是净身出户就抱有什么莫须有的同情心,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人。”
许嵩握着手机皱了皱眉,他知道自己可能是有些打扰到对方了,言辞间的犀利和刀锋让他有些心虚。
“好吧,那你要不要出来喝酒,我刚好在上海。”
“我请你。”
薛之谦:.......
“行。”
许嵩觉得他自己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决定就是请薛之谦出来喝酒,不夸张的说,整个上海都找不出一个比薛之谦酒量还差的。他喝了多少?一瓶?还是一瓶半?许嵩觉得这都不重要,他现在苦恼的是他到底该把薛之谦送到哪去。
许嵩拖着薛之谦上出租车时恨恨的想‘真该死,以后再也不吃别人的瓜了,做人最重要的就是管好我自己!’
没办法,还是把人带回了自己家,好在他喝醉之后不会有什么极端的发酒疯行为,放在床上之后也就老老实实的睡觉了。收拾完卫生后的许嵩无语地笑出了声,自讨苦吃是什么样?就是他这样了。
薛之谦醒来后发现自己不在酒店吃了一惊,他想该不会是自己喝醉了在大马路上抢了别人钥匙跑别人家去睡了吧。他蹑手蹑脚地从房间往外走,走到客厅的时候偏头看到许嵩拿着铲子站在厨房里看着他,面面相觑的瞬间薛之谦觉得有些尴尬。
“哈哈哈,哈哈,那个,许总监,早上好啊,哈。”
许嵩拿着锅铲默默的嗯了一声“去洗脸刷牙,过来吃饭。”
薛之谦喝着白粥偷偷抬眼看对面的人,这人现实里和网上好像没什么差别,说话都是半天憋出来一句话,然后噎死人。
“那个,许总监,昨天麻烦你了啊,哈哈哈,没想到你酒量还挺好。”
许嵩默默的喝了口粥说“有没有想过是你酒量太差了呢。”
“啊...哈哈哈,你说的是。”说着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哎,你别说啊,这宿醉的感觉还挺难受的,以后还是得少喝酒。”
“少喝酒是对的。”接着又说“不过,你说你宿醉,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了。我看你睡得挺香的。”
“咳咳,那啥,吃饭吃饭。”
薛之谦此时只想着:快让我逃吧!
一吃完饭他就着急地说“那啥,许总监,我先走了啊。昨天晚上麻烦你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许嵩慢条斯里的夹了筷咸菜,不慌不忙地说“嗯。”
好,薛之谦一溜烟就跑了。
07
人和人能发展更深层次交往的起始在于打破虚伪的外在礼貌隔阂。
薛之谦觉得自己在顶头上司面前丢脸这件事真的很尴尬,但不可否认的是,许嵩人还是蛮好的,不仅把他带回家还管了顿早饭,更重要的是,吃完还不用洗碗。绝世大好人了这属于是。于是薛之谦蹬鼻子上脸了,薛之谦还想吃第二顿。
——“许总监,你近期在不在上海啊。”
“到年底都在,怎么了?”
“那啥,我去蹭饭呗。”
许嵩:“.......”
“行吧。”
——“许总监,快快快,出去夜跑。”
“?”
“锻炼身体啊,你一把骨头架子,早晚折了。”
“黄浦江见。”
“不用啊,你开门,我就在门口呢。”
“?”
“嘿嘿。”
——“老许,这首demo的词是不是还得改改。”
“挺好的。九点了,我睡了。”
“?”
——“老许,快!我出场费到账了,出去搓一顿,你请客。”
“?”
“我要留着交房租!!”
——“嵩嵩,我快要忙死了,公司真的缺我一个挣钱的吗?”
“嗯,到时候会按照工伤赔付款的。”
“?,我谢谢你?”
“我应该的。”
——“嵩嵩,快来我家门口帮我开门!我出不去了!”
“啥?”
“呜呜呜,网购一不小心买多了,快递送我家门口堆起了一个loft,把门堵住了。”
“.....我服了你了。”
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21天,所以许嵩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让薛之谦介入了他的生活,只是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会为薛之谦笑了。
那许嵩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薛之谦的呢?
说来有点好笑,那是公司组织的一场团建,一伙人吃完饭后又转场去了KTV,玩游戏的时候许嵩抽到了‘说出一个冷笑话让在场有人笑出来’的签子。说实话,他说完后包厢的气氛很微妙……许嵩知道自己总有让场子变干的本领,但在这种情况下,薛之谦在他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他转头去看笑的趴在他肩上的人,面上带着不自觉的微笑,眼神略微有点无奈。在这同时,他又觉得自己自己的心口很甜,像是苦了很久的人吃到了他的第一块糖,有点酸胀的味道,但也很高兴。
或许是因为有一方发觉了自己的心意,俩人相处得越来越融洽,关系更加亲密,也有了更多的不言而喻。
08
可是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情要怎么藏住呢。这份单方面的爱恋,一个人的戏剧,他的心思是不能宣之于口的,反而需要小心翼翼的藏着,是为了自己好,也是为了对方。
这份喜欢太压抑了,他沉闷的埋在许嵩的心里,像是一颗泡水肿胀的种子埋在地下。许嵩的喜欢就像是器皿里积的水,他越喜欢薛之谦,水积的就越多,这些喜欢全部被用来浇灌这颗种子。终于,它裂开了,长出了嫩芽,长成了大树。它的根系四通八达,勾结了每一片土壤,占据了整颗心脏。
那这份喜欢能向谁说呢?这种喜欢,他的喜欢......许嵩和忽来忽去的风说过,和欲坠的夕阳说过,和公园里的小草说过。
他还记得那天是一个和往常一样有着火烧云的傍晚,烧的火红的天空映亮了半边江水,他坐在江边的花坛上自言自语。
“叔叔~小草是听不懂你说话哒。”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蹲在他旁边,糯唧唧的声音很是可爱。
“是吗?你怎么知道小草听不懂呢?”
“是张一凡告诉我的,他知道的可多啦。”
“张一凡是谁呀?”
“张一凡是我们学校长得最好看的男孩子!”
许嵩听了笑开了花“哦~那你喜欢张一凡吗?”
“当然喜欢啦!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喜欢他,可是他不喜欢我,他喜欢隔壁班的小玉。”
“那你换一个男生喜欢不行吗?”
小姑娘听了握着手有点扭捏“可是....可是他长得最好看了。”
“啊~那得有多好看呀。”
小姑娘跳起来“比你还好看,张一凡长得可白了,像月亮一样好看。”
许嵩有些恍惚,原来小孩子喜欢一个人是可以大声地告诉全世界,她不用去管这是什么性质的喜欢,为什么喜欢,她只知道这会让她开心。
那他喜欢薛之谦有谁知道呢?深夜的雨知道,无声的江水知道,墙角昏睡的猫和天真的童年知道。薛之谦不知道。
他想他喜欢薛之谦就像是喜欢一轮月亮,他爱月的温柔,也爱月的无声。
可是朋友你爱过月亮吗?爱过的话你应该就会懂得。月亮永远都会挂在那片天边,阴晴圆缺,莹白皎洁。你在地上走,抬头望着它。你向他诉说你的心事,倾诉你的爱意,你羞得满脸通红,烧烫了耳朵,你私心的想占有这一切,可是你忘了,人是没有办法独占月亮的。
月亮沉默的照亮着你,也照亮着别人,它同样听着别人的心事,照亮别人的路。你被爱欲冲昏了头脑,你错觉两个不同的人能走到一起,其实不是的,地上的人是摘不到星星的。
09
人生的发展就像是一条长长的铁轨道,平行的两条线在崎岖起伏的路面上延伸到很远的地方。起初,它在你看的到的水平线上平稳的前进着,下一秒却在一座山峦的脚下突然拐了弯,然后就这样消失在你的眼前。带着沾满晨露的铁皮车厢和旧的行李架轰隆隆的驶向前方,留给你的是在山脚下缓缓消散的火车废气和还泛着青的天色。
2017年6月,薛之谦在他的巡回演唱会上海站上为他的前妻唱了安和桥。当他在台上说出这段十年之约时,许嵩就坐在台下的某一排。他看着台上穿着白色西装外套抱着吉他的人,冷白的灯光照在他蓝黑色的头发上,上面撒着的金色碎屑闪闪发光,像是一个小王子。
他身边是薛之谦虔诚的拥趸,欢呼声震耳欲聋,可许嵩只听得到薛之谦的话。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向他涌来,许嵩转身想逃,一座远山迎面飞来,把他撞成严重的内伤。许嵩这时候想起了他第一次把薛之谦惹生气时薛之谦说过的话,他想他果然没撒谎,薛之谦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三个月后,薛之谦复婚了。许嵩的暗恋戏码就此结局。
他语气轻松的向薛之谦发去祝福短信,他祝他新婚快乐,祝他幸福。
许嵩想,其实他能够真切地喜欢薛之谦的时间很短暂,尚没有两个年头。许嵩有些为自己感到可惜,但这种可惜是很淡的,在喜欢薛之谦的那段时间里他是真实的开心过,所以他并不后悔。
他的生活一直都是安静的,像是深宅大院缸里的水,他的身体也是。直到遇到了薛之谦,他的身体被唤醒,血液在他的身体里开始流动,灵与肉开始生长,他学会主动去探索这个世界,爱意是他最好的浪漫灵感。
所以有可惜吗?有,但是还好。
10
但薛之谦现在不是很好。
熟悉薛之谦的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年轻的时候敢于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父亲打赌;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留学即使不喜欢也要做到最好;在音乐道路上自己一个人点着灯摸索了十年......这样的人,在面对触碰到自己底线的事时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薛之谦在《明日之子》的现场揭穿节目组黑幕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一些人说他勇敢,一些人说他作秀,也不乏一些理中客的长篇大论,好好坏坏,众说纷纭。许嵩有些为他担心
“我早就说过让你克制住自己,你现在这个情况要怎么办!”
“哎呀,嵩嵩你别担心啦,不会有什么事的。”
“节目组对你没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你想太多啦。”
“没有最好。”许嵩叹了一口气“你还是收收你的脾气,我知道你不好受,但总要礼貌一点。”
“我懂的,可是那些选手真的很可惜啊!错过了这个机会,他们就没有下个机会了。”
“你还是给自己留个机会吧。”
“略略。”
事实证明,做人还是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的。
在这档节目播完后,紧随着薛之谦而来的是他遭受的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网暴,他的生活,他的经历,他的一切,全都成为大众口诛笔伐的出发点。他的工作停滞,社交受到影响,无时无刻不在面临陌生人的攻击,然后心理疾病开始加重,夜晚变得更加难以入睡。
这不仅是薛之谦没有料到的,也是许嵩没有想象到的。他联系过薛之谦很多次,得到回复的次数屈指可数,都在他已然熟睡的深夜,断断续续的,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他大概知道薛之谦在忙些什么,忙着和谈好的合作谈解约,忙着安抚众人的情绪,忙着收集证据......
年底的时候薛之谦回了上海,他找了个空闲的日子约他出来。人瘦了很多,黑眼圈加重了一圈,精神也不是很好,许嵩心口有点泛酸。
“最近怎么样”
薛之谦窝在舒服的懒人沙发里,捧着杯子喝了口热茶“还好。”
“你不用为我担心,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有,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嗯。”
“晚上想吃点什么?”
“大概不行,我老婆让我早点回家。”
“好。”
还好,随着后来案件的开庭审理,网上的热度也慢慢下降了,大众的目光开始移向新的热点事件,这好,又不好。
好的是不用再遭受无间断地人生攻击,坏的是,没有人关注这件事的后续了,刻板印象已经形成,人的恶意难消。
许嵩有时候也会梦到薛之谦,不过很少次。他们都说当你足够思念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是有感觉的,每到这个时候许嵩就在想,他对薛之谦的思念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困扰呢?
他又想起有一次他和薛之谦去城外的落马洲头看落日,边走边聊,说着说着就到了落马洲。橙黄的太阳挂在远处的山头上,很美。他们在晚风里四目相对,许嵩感觉他的手开始出汗,澄澈的湖面透出他的心思,乱如风中飞舞的发。
薛之谦感到开心了吗?许嵩这样想着。
他的忧愁就有如这片落日,被悬挂在高高的峰顶,然后这颗金乌一点一点沉入隅谷。
‘我真的是病了’许嵩这么想。
11
2019年7月,许嵩“寻宝游戏”巡回演唱会北京首站上邀请了薛之谦做惊喜嘉宾,这算得上是他的一点私心。
——“哇,嵩嵩,坐的爆满诶~”
“开心吗?”
“超开心的。”
——“把光全都调暗好不好?”
“好。”
——“我有点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让你感受到这首歌曲呢?”
“讲出来怕你尴尬。”
“没事,我不怕化解尴尬。”
“额,回家慢慢讲。”
——“我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2015年,说起来你算是我的师兄哦。”
“我提醒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2011年。”
“嗯?”
——“我觉得你今天眼睛变大了?”
“我今天眼睛变大了?因为我带美瞳啦!”
许嵩很开心,不止今天开心,他想明天也会。
演唱会上的薛之谦真的很可爱——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和他握手;不自觉地搭着他的肩膀;说话的时候拉着他的手;昂着头笑意盈盈的看他.....这一切都让许嵩很开心。
他想喜欢一个人或许并不需要在一起,相爱太难啦,能做到陪伴就够了。
12
许嵩到达《我的音乐你听吗》节目现场的时候薛之谦还没到,他默默看了会台本,鼓励自己背下薛之谦昨晚三令五申让他记住的广告流程。
“嘿,嵩嵩!”薛之谦突然从他背后跳出来。
许嵩转头去看他“嗯,来了?”
“忙死我了,你是不知道我经纪人给我接了几个节目,我命都给卖出去了。”
“坐下歇歇吧,还有好一会才开始呢。”
薛之谦凑过去看“呀,在看台本呢。没事,你要是实在顺不下来,我会接着说下去的,不要太紧张哦。”
“那就拜托你喽。”
许嵩不知道是不是他说的话赋予了薛之谦什么神圣的使命感,他真的很认真的在照顾他,包括但不限于在节目上cue他说话,不让他一个人站在一边,接他说掉了的烂梗,给他投喂吃的.....这让许嵩有点哭笑不得,好吧,他承认自己在这样的照顾下很安心是真的。
随着节目一期一期的录制下去,许嵩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他也学会了和学员开玩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很流畅的顺流程,在指点教导学员时也少了些拘谨。
其实偶尔许嵩也有恍惚的瞬间,当那个人站在他身旁冲着他笑的时候,许嵩好像就回到了那年KTV里,他也是这么笑着,眼睛亮亮的,带着少年意气。那个时候的许嵩深觉他和薛之谦还有很长很久的以后,事实和他想的也大差不差,一转眼他和薛之谦都认识有整整十年了。从2011年到现在,他真的默默的看了薛之谦很久。
他至今仍记得16年的某一天,那时候他们两个还都是单身个体户,薛之谦来找他一起去一个乡村里采风。那是一个很安静的山村,有纯朴的生活和人民。
空闲的日子里他就坐在小院里的木摇椅上,薛之谦在摘院子里的桃,远处是青山白云连成的一片,风吹得桃树枝沙沙作响。那个时候的许嵩什么都没想,他只是那样坐着,恍惚间就觉得好像过去了好多年,可猛得一醒来才发现,原来仍是今朝。
节目录制到最后一分钟的时候,从棚顶洒下来很多金色的碎片,许嵩抬头去看,这场景好像和他记忆里的某一时刻有了一瞬间的重叠,许嵩突然觉得有点难受,想要在谁的怀里大哭一场。
他闭了闭眼睛,仿佛回到了2011年他初见薛之谦的颁奖典礼现场,那时候也是金色的礼花从头顶洒下来,落到那人的肩上。他在靠后的位置上看着他,前面是攒动的人头,好像是一条河。许嵩蜷了蜷手从位置上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眼台上笑容灿烂的人,然后跨步走进河里,涉水而去。
全文完